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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盛世:荔枝点缀的王朝(香港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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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15 10:49: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佚名 来源:香港文汇报



  荔枝从一种边地风物跻身王朝的中心,进而成为史事流传,变得家喻户晓,还与一个女人有莫大的干系。她是杨贵妃。杨贵妃爱嗜荔枝在历史上是出了名的,唐玄宗对她“三千宠爱在一身”也是青史留名的,于是便导演出一幕“驿传荔枝”的闹剧,与周幽王、褒姒的“烽火戏诸侯”一样成为历代文人讽咏的范本。

最著名的莫过于杜牧《过华清宫》绝句三首之一。诗曰:“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诗可谓怒而不伤,诗人讽喻之情含而不露,尽显温润本色。其实也难怪,据《荔枝谱》记载,唐朝荔枝“洛阳取于岭南,长安来于巴蜀,虽曰鲜献,而传置之速,腐烂之余,色香味之存者亡几矣”。身在长安的杨贵妃所享用的荔枝乃由巴蜀涪州驿送而来,千里迢迢,再加上暑天容易变质,即使驿丞快马加鞭,怕也难保几分新鲜。因此,使用处理军国大事的驿骑传送荔枝也是情非得已。只是,自古红颜祸水,一代圣明天子亦难免因之而酿成“国破山河在”的悲剧,归罪起来,荔枝也难免以无罪之身获有罪之辞了。

天宝十五年,即安史之乱的第二年,马嵬坡之变中,唐玄宗被迫赐杨贵妃自缢。绝世佳人一旦香消玉殒,却也令人堪哀。张祜的《马嵬坡》一诗隐隐透露此情:“旌旗不整奈君何,南去人稀北去多。尘土已残香粉艳,荔枝犹到马嵬坡。”乱世最无情,荔枝犹有情。与杜牧对“妃子笑”的吟讽不同,唐朝一些诗人以马嵬坡之变为基点,从玄宗与贵妃的爱情切入,对乱世的凄风苦雨及其爱断情伤寄予同情的理解。而睹物思人,荔枝往往成为情感的载体。钱□特别有心,怕玄宗打开思念的缺口,因此免不了千叮万嘱,切莫向皇上进献荔枝啊!其诗道:“忽忆明皇西幸时,暗伤潜恨竟谁知。佩兰应语宫臣道,莫向金盘进荔枝。”而杜甫的《解闷十二首》之一却道:“先帝贵妃今寂寞,荔枝还复入长安。炎方每续朱樱献,玉座应悲白露团。”乱后回京,物是人非,驿传荔枝依旧,独不见佳人启齿,唯有悲从中来。诗写玄宗之伤情极真切,与杜牧诗对读,一悲一笑,是否也能从一颗荔枝里见出祸福之理与治乱之道呢?

“一骑红尘妃子笑”是贵妃遇见荔枝的心情,并由此衍生出许多悲欢离合的史事,荔枝若有口能言,又当作何感怀呢?曾写过“梅雨满江春草歇,一声声在荔枝枝”的郑谷想必和贵妃一样嗜爱荔枝,故而突发奇想,化身荔枝,开口即言:“平昔谁相爱,骊山遇贵妃。枉教生处远,愁见摘来稀。晚夺红霞色,晴欺瘴日威。南荒何所恋,为尔即忘归。”清人张潮《幽梦影》有言:“荔枝以太真为知己。”其意正源于郑诗。

“南荒何所恋,为尔即忘归。”在郑谷眼里,荔枝集结了一切留恋南荒的理由,足见其可亲可爱。无独有偶,韩□在他的《别李明府》一诗中,也对“胡儿夹鼓越婢随,行捧玉盘尝荔枝”等蛮荒边地的方物津津乐道。有趣的是,诗人鲍防对此不以为然,其诗云:“汉家海内承平久,万国戎王皆稽首。天马常衔苜蓿花,胡人岁献葡萄酒。五月荔枝初破颜,朝离象郡夕函关。雁飞不到桂阳岭,马走先过林邑山。甘泉御果垂仙阁,日暮无人香自落。远物皆重近皆轻,鸡虽有德不如鹤。”诗人或许有怀才不遇的苦衷,故对“外来的和尚会念经”的成见与迷信不屑一顾,进而以一支生花妙笔调侃奚落苜蓿、葡萄、荔枝等一切方物。诗末两句平白如话,而哲思幽邃,取近譬远,以浅喻深,确是至理。

唐人有心,对荔枝眷顾有加,使其丰韵神采随一部全唐诗流传至今。闲来诵读,荔枝的甘醇依旧,“巧裁霞片裹神浆,崖蜜天然有异香”,让人心旌难抑。更为醉人的是,唐人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恰似“滴滴春霖透荔枝”,摇摇欲坠在古典情怀的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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