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叹绝命诗（佚名）

墨海

作者：佚名 　



　　金圣叹于清顺治十八年（公元一六六一年）以哭庙案被杀，后传出一些他临刑前的滑稽事。清人笔记《里乘》、《对山书屋墨余录》皆有记载。如有人记：“当人瑞在狱时，付书于妻曰：杀头至痛也，籍没至惨也，而圣叹以无意得之，不亦异乎？”不过这种玩笑，是否真实？值得存疑。若从清人编选金圣叹《沉吟楼诗选》中，录有他三首绝命诗，却和前面谐谑态度截然不同。
　　第一首是：“鼠肝虫臂久萧疏，只惜胸前几本书。虽喜唐诗略分解，庄骚马杜待何如。”第二首《与儿子雍》，前有小引：“吾儿雍不惟世间真正读书种子，亦是世间本色学道人也。”诗曰：“与汝为亲妙在疏，如形过影只于书。今朝疏到无疏地，无着天亲果宴如。”第三首《临刑前又口号遍谢弥天大人谬知我者》，诗曰：“东西南北海天疏，万里来寻圣叹书。圣叹只留书种在，累君青眼看何如。”这种凄凉的情思，才是金圣叹临刑前的真实写照。

　　金圣叹的死，实在冤枉。他参与“哭庙”只是对滥官略示抗议而已。顺治十七年，有人从北京回来，告诉他皇上见了批的才子书，赞扬“此是古文高手，莫以时文眼看他”。金圣叹闻悉赋诗一首：“绛县涂泥不记春，江南梅柳漫惊新，忽承帝里来知己，传道臣名达圣人。合殿近臣闻最切，九天温语朗如神，昌黎好手夫何敢，苏轼奇逢始信真。”看啊，文人何等天真可怜！统治者何等残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