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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无思与思无邪(黄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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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25 16:38: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黄晨


[ 摘 要 ] 孔子删定六经,易与诗各居其一,易是教象,诗是象教。诗的诠释必然引起断章取义,只有从象出发,即"思无邪",才能把握诗的本义,诗教的"温柔敦厚"才可能为学者所体悟。易与诗正是体与用的关系。  
[ 关键词 ] 易象;诗经;兴  
No thinking and thinking without differentiating  
Abstract : The Confucius edited the Six _ Classics , the Book of changes and the Book of poetry belong to them . The I _ king tell us the Diagram and the Book of poetry tell us with the Diagram . It will quote out of context when we try to interpret the poem . We must master the Diagram , then we can hold the poem , and it will be possible that we know the teach based on Poem . The Book of change is the being , the Book of poetry is the using .  
Keywords : Diagram ; the Book of poetry ; Widen   
夫子说:"不知诗无以言"(《论语·季氏》),于是我就去读《诗经》。在《诗经》里我看到夫子的一句话:"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论语·为政》)。  
于是作为喜欢易经的我,就想起夫子在《易·系辞》里说的另一句话来:"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非天下之至神,其熟能与于此?"  
这两句话便叫我费了思量,于是就有了这篇文章。  
中国的六经,我一向认为是有着极其紧密的内在关系的,这种内在关系在我的旧作《易象与法相》(一)中作过讨论,现在不妨明确地提出来:诗、书、礼、乐、春秋均通过"象"而与易相沟通,"易者象也",易是讲述象思维的,而诗、书、礼、乐、春秋是以象思维著述的。  
"兴"的疑义  
提起《诗经》自然就要说"赋比兴","赋比兴"与"风雅颂"是《诗经》六义,皮锡瑞《经学通论》曰:"赋比兴是诗之所用,风雅颂是诗之成形,用彼三事,成此三事,是故同称为义。"(二)何谓"赋比兴",《礼记·乐记》云:"盖好恶动于中而适触于物,假以明志谓之兴;而以言乎物则比矣;而以言乎事则赋矣。"就是说,赋比兴都是因为"动于中"而"触于物"。其实礼记的次序有点颠倒,我看是"触于物"而"好恶动于中"才对,--看到娇艳的桃花,想到美丽的姑娘,如桃花一般的姑娘正是出嫁的时候呀。(诗·周南·桃夭)桃花和姑娘因为美丽而相遇,我们现在说就是触景生情,但是当我读到《召南·野有死麇》的时候便有些疑惑了:  
野有死麇,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龙也呔。  
此篇以"野有死麇"起兴,而以之比如玉之女,如果说麇和鹿的机敏俏健和怀春之女仿佛,但死鹿又何来机敏俏健呢?有人解释这首诗是年轻的猎人把猎获物去取悦心爱的人儿(三),不是比兴,但是第二章明明为并列句,朴樕、死鹿、白茅、玉女,触景生情,隐含着四者之间的关系。  
偶然地,我从易林①得到了启发,可不可以从象的角度来看诗经呢?"野有死麇,白茅包之",不就是益(上巽下震)卦么,上巽为白茅②,下震为鹿③,互坤为野外④,为死⑤,字字皆不落空。又巽长女,震长男,阳卦欲上而阴卦欲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也;第二章,朴樕为丛生的小灌木,与鹿同为震象,白茅、少女则同为巽象,也是震巽对举;第三章"无使龙也吠",证之尚秉和《焦氏易诂》尤合,其《易林以震为龙说》云:"《说文》云:龙,多毛犬。案震巽相对,巽为寡发,震当然为多毛。《易林》节之谦云’首发如蓬’,是以震为长发也。……艮为狗取其守,此(震)则取多毛而善吠,义绝不复也。"三章覆校,《野有死麇》与益卦若合符契,这不是一种有趣的巧合吗?  
现在来看《桃夭》,其实也可以用卦中介:花者兑象,易·大过九五曰"枯杨生华",华通花,尚秉和曰"兑为华",兑又为少女,(见《说卦传》)因此从易的角度来说,花与少女是通过兑卦联系起来的。当然这只是个简单的例子,但却提示了易象思维的奥秘:事物可以通过"象"建立联系,《易经》的八卦是古圣先贤建立的"象"体系,--通过象来认识世界,也通过象来把握世界,这也就是三易中的简易⑥。易经是在自觉地谈象,而普通人则是不自觉地用象,正所谓"百姓日用而不知"也。--李白诗曰"美人如花隔云端",他当时绝不会有个兑卦的概念,正如《野有死麇》也不会是作者"观卦玩辞"的结果。但是美人与花,也许无需要说明,任何人都可以体会两者的关系,而《野有死麇》呢?它所隐含的一脉相承的象学思维却因为时代的久远而模糊了。清人汪诗韩在《诗学纂闻》中说:"可与言诗,必也其通于《易》。"(六)信夫!  
知象:简易之道  
其实也有学者曾注意到象在六经中的地位,王夫之在《周易外传》中就说:"盈天下而皆象矣。《诗》之比兴、《书》之政事、《春秋》之名分、《礼》之仪、《乐》之律,莫非象也,而《易》统会其理。"说易象统会诸经,只是太过疏略,未达其旨。而近贤章学诚可谓言简意赅:"易之象也,诗之兴也,变化而不可方物矣;……六艺之文,可以一言尽也。夫象也、兴也、例也、官也,风马牛之不相及也,其辞可谓文矣,其理则不过曰通于类也。故学者之要,贵乎知类?quot;章学诚的话似乎顺承于王夫之,但却比船山精到。章氏在此提出了"类"的概念,如果按照我在前面提过的六经之间的关系,"类"其实就是象,而"兴"、"例"、"官"也都是象。章氏说类,是把易与其他五经并列了,所以要再拈提出一个"类"来。不过他在另一段论述中却又不自觉地以"象"易"类"了:  
象之所包广矣,非徒易而已,六艺莫不兼之。盖道体之将形而未显者也。雎鸠之于好逑,樛木之于贞淑,甚而熊蛇之于男女,象之通于诗也。……易象虽包六艺,与诗之比兴尤为表里。夫诗之流别,盛于战国人文……然战国之文,深于比兴,即其深于取象者也。庄列之寓言也,则触蛮可以立国,蕉鹿可以听讼;离骚之抒愤也,则帝阙可上九天,鬼情可察九地……  
可见他的本意还是象,而这一段话其实也勾勒了象学思维的总纲,--学者之要,贵乎知"象"。  
比较于章氏的"类",闻一多先生又提出一个概念--"隐",他在《说鱼》中讲:"’隐’在六经中相当于《易》的’象’和《诗》的’兴’,……象与兴实际上都是隐,有话不能明说的隐。所以易有诗的效果,诗亦兼有易的功能,而二者在形式上往往不能分别。"又说"……后世的批评家也称《诗》中的兴为’兴象’"。根据我前面的论述,这个"隐"也即是象,因为"隐"与"类"的概念内涵都是包容于"象"的。  
闻先生在《高唐神女传说之分析》中指出:"在国风里,男女间往往用鱼来比喻他或她的对方",同时"饥"指情欲而不是腹欲,并以《陈风·衡门》"泌之洋洋,可以乐饥。岂其食鱼,必河之鲂,岂其娶妻,必齐之姜。"作为佐证,"食鱼"也就成为交合的隐语。在《陈风·株林》中有"乘我乘驹,朝食于株"之句,此诗为刺夏姬而作,这里的食显然不是指"吃早饭"吧。  
在《说鱼》一文中他又进一步指出:  
……并且在古代作为男女幽会之所的高禖,其所在地,必依山傍水,因为那是行秘密之事的地方,所以山和水都叫作’密’。或分别字体,山名作’密’,水名作’泌’。本篇之泌水,便是这样一般的水。  
另一种更复杂的形式,是除将被动方面比作鱼外,又将主动方面比作一种吃鱼的鸟类,如鸬鹚、白鹭和雁或兽类,如獭和野猫。  
闻先生的考证很严密,大家可以参考原文,无需我作更多的说明。但是当我直接用易象来观察时,却发现也可以得出和他一样的结论:  
易中孚曰:"鸣鹤在阴",鹤为水鸟,群居或双栖,喜食鱼。尚秉和释中孚九二曰:"震为鹤为鸣";那么鱼呢?《焦氏易诂·剥贯鱼以宫人宠解》云:  
孟氏逸象巽为鱼,姤九二九四之鱼是也。中孚鱼亦用巽……《易林》革之颐云’尼父孔丘,善钓鲤鱼,罗网一举,得获万头’,颐上艮,艮山故曰尼父,曰孔丘,反震为孔也。艮手为钓,坤为鲤鱼……又讼之比云’求我所有,买鲂与鲤’,比艮为求,重坤故曰鲂曰鲤。又小畜之剥云’孔鲤伯鱼’,是显以剥坤为鱼……  
这样看起来,震鹤巽鱼,比对我们前面解过的《野有死麇》,则长男长女,夫妇之义明,闻先生之说允当。不过从易象的角度,坤也是鱼,而水鸟亦不即是震,因此鱼和吃鱼的鸟并不总是"合拍"的。比如这首诗:  
《豳风·九》  
九之鱼鳟鲂,我觏之子,衮衣绣裳。  
鸿飞遵诸,公归无所,于女信处。  
鸿飞遵陆,公归不复,于女信宿。  
是以有衮衣兮,无以我公归兮,无使我心悲兮。  
此诗用鱼、鸿对举,鸿即鸿雁,也是水鸟,食鱼和虫,所以鱼和鸿分别指"我"与不归之"公"。我想很自然地,我们记起《易·渐卦》:  
初六:鸿渐于干小子厉有言无咎  
六二:鸿渐于磐饮食吉  
九三:鸿渐于陆夫征不复妇孕不育凶利用御寇  
六四:鸿渐于木或得其桷无咎  
九五:鸿渐于陵妇三岁不孕终莫之胜吉  
上九: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吉  
渐卦的句式同九相近,其含义也相类。  
《焦氏易诂·艮鸿震鸿》云:"《易林》师之萃云’鸿雁哑哑,以水为家’,以艮为鸿雁也;临之师云’鸿鹄失珠’,以震为鸿也。"注意到震、艮皆可为鸿,而渐(上巽下艮)以艮为鸿,巽为鱼,则长女少男,非配偶之象,故不能如前述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而只能是"夫征不复"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3-25 16:39:21 | 显示全部楼层
起用:试释关雎
关雎是《诗经》第一首,比较周易之首于乾坤,《关雎》是否有其特殊的含义呢?我注意到王嘉《拾遗记》中记载一个故事:
少昊以金德王,母曰皇娥,处璇宫而夜织,或乘桴木而昼游,经历穷桑沧茫之浦。时有神童,容貌绝俗,称为白帝之子,乃太白之精,降乎水际,与皇娥讌戏。……帝子与皇娥泛于海上,以桂枝为表,结薰茅为旌,刻玉为鸠,置于表端,言鸠知四时之候,……今之相风,此之遗象也。帝子与皇娥并坐抚桐峰梓瑟,皇娥倚瑟而清歌,……白帝子答歌。……及皇娥生少果,号曰穷桑氏,亦曰桑丘氏。
这是有关上古帝王少昊的传说,而另一较为著名的故事则记载在《左传》昭十七年:
秋,郯子来朝,公与之宴,昭子问焉:"少皞氏以鸟名官,何故也?"郯子曰:"我高祖少皞挚之立也,凤鸟适至,故纪于鸟,为鸟师而鸟名。……祝鸠氏,司徒也;鸠氏,司马也;鸠氏,司空也;爽鸠氏,司寇也;鹘鸠氏,司事也;五鸠,鸠民者也。"
少皞就是少昊,可注意者,帝少昊是以鸟为官的,且与鸠特别有缘:当其未生也,其母即与白帝之子"刻玉为鸠",即位后又设"五鸠"之官,而且他的名字叫作"挚"!《毛诗》传曰:"雎鸠,王雎也,鸟挚而有别。"戴震《毛郑诗考证》曰:"古字鸷通用挚。夏小正’鹰始挚’、曲礼’前有挚兽’,是其证。"挚通鸷,而鸷与雎鸠也是相通的,这样看起来,我们很可怀疑《关雎》的起兴是远可追溯至帝少昊的。
《国语·晋语》韦昭注:"少皞氏有子曰该,为蓐收。"《淮南子·时则训》又说:"西方之极,……少皞蓐收之所司者万二千里。"于是问题就变得清晰起来:少皞(昊)原来是西方的天帝,在《拾遗记》里不就有"白帝之子"的提示吗?我们知道周是来自于西方的民族,战胜了来自东方的殷民族而有天下,所以周和作为西方天帝的少昊应该是有很深刻的联系的。假如从我们以上的分析推断,在《诗经》时代雎鸠和帝少昊存在着直接的象的联系,那么声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的孔夫子把以之起兴的《关雎》放在诗之第一也就顺理成章了。
把《关雎》放在首位的第二个理由我是在《周易·序卦传》中找到的:
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礼仪有所错。
此一段正可与《毛诗》相参。《毛诗·关雎》曰"《关雎》,后妃之德也,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史记·外戚世家》也说"故诗始关雎,夫妇之际,人道之大伦也"。易上经始于乾坤,乾坤者天地也;下经始于咸恒,咸恒者夫妇之义也,正是由体有用。夫子次诗首于《关雎》,诗为承易之用,故首《关雎》"风天下而正夫妇",正好印证了易与诗的体用关系。进一步地,为了说明咸恒与关雎的这种内在联系,我们不妨观卦玩象,从咸卦来因象见意一番:
首先是对雎鸠的认定,一般多认为鸷为鹰之类。宋王性之《默记》云:
李公辅初任大名府检验,村落见所谓鱼鹰者,飞翔水际,问小吏,曰:此关雎也。仲修令探取其巢,皆一窠二室,盖雌雄各异居也。
这段话说明了毛序的"鸟挚而有别",同时也令我们想起闻一多先生的论断:鱼及吃鱼的鸟,所以以雎鸠起兴是符合易象的。咸卦上兑下艮,艮为雎鸠,互乾为河,"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也;兑为淑女,艮为君子,少男少女,兑为艮妻,故"好逑"也;震巽皆属木,震阳而巽阴,故互卦巽为荇菜,荇菜,水草也;艮又为床,互巽为进退,互乾健为动,(皆见《说卦传》)正于床上辗转反侧之象也……
由易及诗与无思而思
上面我们涉及了三首诗的释意,都是通过象的联系而完成的,不妨称之为"象释"。之
所以这样做,一方面是对《诗经》固有的一些疑义作解答的尝试,而更重要的是希望说明《诗经》本即是象学思维的产物,因此当我们用象去考察它的时候才有可能窥探到初民作诗的本意。
清人皮锡瑞在《论诗比他经尤难明其难明者有八》中指出:"就诗而论有作诗之意,有
赋诗之意,赋者或造篇或述古,故诗有正义有旁义有断章取义,以旁义为正义则误,以断章取义为正义尤误。"后来顾颉则《诗经在春秋战国间的地位》一文中也说:
"断章取义"是赋诗的惯例,赋诗的人的心意不即是作诗的人的心意。所以作诗的人尽管作的是言情诗,而赋诗的人尽可用它做宴宾诗。《左传》上有解释断章取义的文字:
庆舍之士谓卢蒲葵曰:"男女辨姓,子不辟宗,何也?"曰:"宗不余辟,余独焉辟之!赋诗断章,余取所求,焉恶识宗!"(襄二十八年。卢蒲葵取庆舍之女,两家同是姜姓,所以有人这样问。卢蒲葵是庆舍的宠臣,庆舍正执齐国的政,所以有"余取所求"的答。)
这里提出了两种人:赋诗的人和作诗的人,其实还有第三种人,就是后来我们这些读诗的人。读诗的人也有自己的心意,这心意同样具备断章取义的特征。说断章取义,就是思有邪了,所以董仲舒曰:"诗无达诂,易无达占,春秋无达辞。"(《春秋繁露卷三·精华第五》)诗无达诂是因为"余取所求"的缘故,作诗的人固然是无邪,赋诗的人和读诗的人则是各有会心了,以"思有邪"而欲致无邪之思,当然无有是处了。若赋(读)诗的人得意忘象则可以无言,夫子曰思无邪,何尝要人诂?
从易的角度来说,易本无吉凶(易无思也),动则休咎生。诗起兴也如此,物无悲喜,因人而异,起心动念而形于色。故同样的兴,有不同的诗(思无邪也),如《唐风·杖杜》和《鹿鸣之什·杖杜》;同样的诗,也可以有不同的解(思有邪);正如同样的卦有不同的断。作为一种典型,我们可以在易林中找到有六处几乎完全相同的林辞:"春桃生花,季女宜家,受福多年,男为邦君?quot;而这显然取材于《周南·桃夭》。也就是说从六组卦象中都可以看到《桃夭》的影子,反过来讲,《桃夭》中也可以引出不止一种的兴感。
《礼记·乐记》云:
盖好恶动于中而适触于物,假以明志谓之兴;而以言乎物则比矣;而以言乎事则赋矣。要迹其志之所自发,情之不能已者,皆出于性。
《礼记》的意思是说赋比兴"皆出于性",也可以说,赋比兴都是性的自然流露,这个意思应该就是夫子"思无邪"的注脚。
《乐记》又曰:
是故其哀心感者,其声噍以杀;其乐心感者,其声啴以缓;其喜心感者,其声发以散;其怒心感者,其声粗以厉;其敬心感者,其声直以廉;其爱心感者,其声和以柔。六者非性也,感于物而后动。是故先王慎所以感之者。
故知感而动者非性也,《乐记》的另一处指出"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欲,《说文》徐锴曰:"欲之言续也。"则性之欲即性之续,性之流露也,由此推理起来,赋比兴皆出于性,为性之欲,亦即是"感而动者"。
《系辞》曰:"爻者,效此者也;象者,象此者也。"何谓"此"?《系辞》又说:"爻也者,效天下之动也。"可见,"此"即天下之动,--爻者,效天下之动;象者,象天下之动,圣人垂象设教有以观天下之动也。
综上言之,象为拟"天下之动",赋比兴为"感而动",感而动者当然属天下之动的范畴,所以说赋比兴是象当无疑义。然象又不即是赋比兴,章士诚曰:"万事万物,当其自静而动,形迹未彰而象见矣。故道不可见,人求道而若有见者,皆其象也。"小而言之,例也、官也为象,推而广之,盈天之下何不是象?洞山祖师曰:"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正相仿佛。
再申言之,感而动者赋比兴也,天下之动皆象也。象下而可为诗书礼,可为赋比兴,上则复归于易焉。于是来重温《周易·系辞》的"感而遂通",一通一动,历历自有先后,通者性之全体显露,动者止于一端也。王弼倡得意忘象,乃是得意而忘象,弄到后人手里便以为忘象就可以得意了,实在是冤枉。且看朱子晚年易说云:"程子谓得其义则象数在其中,吾以为先见象数,方说得理,不然,事无实证,则虚理易差。"真是明明白白,诸仁可还要扫象么?
赘言
易与诗相通是因着中国人的象思维的缘故,因而是一种不自觉的行为,不过孔夫子删定六经是以易象为统领,是自觉地由体及用。本文的主旨要在揭示这种不自觉的建立在象上的关联性,同时也试图阐释夫子的自觉。但由于本质上的不自觉,不能生硬地将诗和易象或者易卦一一比附起来,这样做是危险的,也是对《诗经》哗众取宠式的摧残。佛家讲体相用,吾今试喻之,性为体,象即相,而赋比兴为用也。推而及之,周礼之官、春秋之例皆用也。体者不易,相则简易,用则变易也。
要之,"易无思"为本来面目,混沌未分,感而遂通,不假思索、不用言辞,故夫子赞易为"洁净精微";"思无邪"乃是感于物而动,虽动而不思善恶,正好用功时也,学人当于此处用力,合下承当,岂不庆快!
 楼主| 发表于 2009-3-25 16:39:43 | 显示全部楼层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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