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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三月槐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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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10 15:30: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小村三月槐花香
                                                                                周绍川\文

     外婆的家在邢台,是一个很普通的平原小村。每到农历三月,村里的许多明清砖雕小门楼便都掩映在一簇簇的槐花里。

    槐树的种植在华北大平原上很普遍,在外婆的村子里尤其多,多得看不到其他的树种。每年槐花盛开的时候,整个村庄都如同泡在蜜罐里,被一群群忙碌的小蜜蜂簇拥着,欢闹着。今年,大舅来到城里,给我们带来一口袋洁白的槐花,刚一打开,便满屋子弥漫出阵阵甜甜的槐花香,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外婆的小村庄。中午,妈妈把槐花加工成俗称“苦力”的蒸菜吃,我们的嘴里也就都是浓浓的槐花香了。槐花蒸菜最好不要加什么佐料,只是放一点点盐,用油锅炝一下就可以了,否则会破坏掉槐花的香气的。

    小时候每到春季,外婆常常给我们蒸各种各样的“苦力”吃,有榆钱的、柳芽的、杏花的、桃花的……而我最喜欢的还是槐花,因为它格外香甜。那时候,我天真的对外婆说:“外婆,我们天天吃槐花‘苦力’该多好呀!”外婆笑了,说:“傻孩子,天天吃怎么长身体?这可是饥荒饭啊!”我问:“什么是饥荒饭?”外婆叹口气说:“就是灾荒年没得吃才吃的东西……”我不再言语,因为外婆又想起外公了。外婆是重庆人,五十年代随外公回到这个小村子。外公是在六零年自然灾害的饥荒中去世的。其实,在过去不只是饥荒年,但凡是青黄不及的时节,大平原上的人们都要吃“苦力”。因为那时的粮食产量低,也只有靠这些能吃的野生的瓜瓜菜菜和花花草草,人们才能度过艰难的春季,而那些外出做苦力的人们,更是常常用这些随意蒸成的饭食充饥后去做工,“苦力”这种蒸菜的俗称大概就是这样的来历吧。外婆是个很乐观的人,连“苦力”这样的饥荒菜她都要做得有滋有味,这也正是蜀人的天性。如今,外婆已经离我们远去了,而这些星星点点的追忆,便如同闪闪繁星,永远镶嵌在我童话般湛蓝湛蓝的天空中。

    槐花是美丽的、洁白的,更是香甜的、迷醉的,它承载的不仅仅是一种饮食记忆,更是人们对自然抗争和适应的坚韧!记得有位哲人说过:忘记过去就等于背叛。 如今,我们生活在老一辈人奋斗和期冀的事业里,是不是更应该铭记他们的艰苦和坚强!

     小村三月槐花香,就以此文来纪念我的外婆吧……


                                                                                                   2011年5月6日于邢商故都之烟水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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