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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处机与白云观(罗贤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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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6 11:29: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罗贤佑


  在北京西便门外白云路东,有一处闻名遐迩的道教圣地——白云观。该道观始建于唐代开元年间(713~741年),最初名为天长观。据刘九霄《再修天长观碑略》记载:唐玄宗为斋心敬道、奉祀老子而创建此观,后来天长观几经焚圮,几度重建,可谓历尽沧桑。金代泰和三年(1203年)天长观重建后,更名为太极宫;元初,又称为长春宫;明洪武二十七年(1394年),正式定名为“白云观”。白云观号称北方道观之首,被道众尊为全真教派“第一祖庭”、“十方丛林之元”。白云观享有如此盛名,与金末元初的著名道士邱处机晚年入居、演教并仙逝于此密切相关。

  邱处机(1148~1227年),字通密,登州栖霞人,生于金熙宗皇统八年(1148年)正月十九日,是全真道教教主王重阳的嫡传弟子,道号长春子,人称长春真人。邱处机一生特立独行,为全真道教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金元之际,全真道教在中国北方风靡一时。据李道纯在《全真活法》中解释,所谓“全真”,就是“全其本真”,即保全和滋养精、气、神这三大要素,以达到身安、心净、意诚的境界。全真道教由儒、释、道三教精髓融合而成,在老庄“清净无为”人生要旨上,又大量地加进了儒学的忠孝节义和佛教的禅法戒律,在教义上主张“引儒释之理证道”,明确声称“儒门释户道相通,三教从来一祖风”。王重阳名下有七大弟子,即:丹阳子马钰、长真子谭处端、长生子刘处玄、长春子邱处机、玉阳子王处一、广宁真人郝大通、清净散人孙不二,合称“七真”。金世宗大定九年(1169年)王重阳去世后,他的七位弟子继承他的衣钵,在中原各地传教布道,为全真道在中国北方打下了足够的社会基础,并引起了金朝统治者的注意和重视。金世宗为求得道家的养生之术,特召王处一和邱处机入朝,在万寿节时祭醮讲道,并在宫观内造了吕洞宾、王重阳和马钰三尊塑像,以示恩宠。跃登龙门的全真道顿时身价百倍,信徒云集,俨然成为北方的显教。

  王重阳“仙寂”之后,邱处机飘然入陕,遁迹终南山蟠溪观六年;后又迁隐于陇州龙门山,散发披襟,自放草泽,远离市井人寰,潜心修炼了七年,开创了全真龙门派,成为这一道教门派的始祖。金章宗明昌二年(1191年),邱处机东归栖霞故里,大建琳宫,弘扬道法,逐渐成为全真道教宗师。蒙古伐金的战幕拉开后,中原板荡,民不聊生,幸存的人越来越多地皈依全真道教以寻求精神寄托,以致“全真徒满天下”。邱处机声名远播,自然成为各种政治势力拉拢和利用的对象。金宣宗兴定三年(1219年),金宣宗、宋宁宗先后遣使至栖霞相召,邱处机皆辞不往。然而,时隔不久,远在西域的成吉思汗派人延请邱处机西行,他却欣然应邀,不顾年逾古稀,率尹志平、李志常等弟子十八人“不辞暴露于风霜,自愿跋涉于沙迹”,远行万里,经数十国,历时一年数月之久始达西域行营谒见成吉思汗,成就了一段与这位一代天骄“雪山论道”的历史佳话。

  成吉思汗派来召请邱处机的使臣名叫刘仲禄,据说,正是此人向成吉思汗推荐了邱处机,称这位道人擅长养颜长生之术,已活了三百多年。已届垂暮之年的成吉思汗为之心动,特命刘仲禄等“悬虎头金牌,传旨敦请……逾越山海,不限岁月,期必致之”。邱处机慧眼独具,看到在天下扰攘之际,唯有成吉思汗“天赐勇智,今古绝伦,道协威灵,华夷率服”,遂应允其请,开始了“万里西游”的壮举。邱处机一行,于元太祖十五年(1220年)春节过后,自莱州起程北上。当年八月,他们途经燕京(今北京),抵达宣德府(今河北宣化)。在此,邱处机闻听成吉思汗正向西征伐,行踪不定,自己也感到年迈困顿,一再企求缓行,但成吉思汗急于会见,不时传诏催促。于是,翌年(1221年)二月,邱处机等人从宣德出发,越过野狐岭北出塞外。他们先是向北偏东北行,途经抚州(今兴和县)、盖里泊(今伊克勒湖)、渔儿泺(今达里诺湖)抵达今呼伦贝尔草原之北的斡辰大王(成吉思汗幼弟)帐下,在此折向西行,沿着陆局河(今克鲁伦河)横穿蒙古高原。在他们一行面前,一幅雄丽壮阔的草原风情画卷徐徐展开。

  邱处机久居汉地,一旦置身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境地,不禁诗兴勃发,在马背上吟道:“极目山川无尽头,风烟不断水长流。如何造物开天地,到此令人放马牛。饮血茹毛同上古,峨冠结发异中州。圣贤不得垂文化,历代纵横只自由。”他们越过“松栝森森,干云蔽日”的长松岭(今蒙古国杭爱山一带)后,到达成吉思汗的一处耳朵(蒙古语“行宫”),主掌此处耳朵的两位后妃、原金朝公主与西夏公主“皆送寒具等食”,对邱处机等人殷勤备至。该行宫“车舆亭帐,望之俨然,古之大单于未有若此之盛也”,给邱处机留下了颇为深刻的印象。

  他们继续西行,抵达“高峰如削,松柏郁茂”的金山(今阿尔泰山)东侧。面对巍峨险峻的金山,邱处机听从了前来迎接的蒙古官员田镇海的建议,为了便于“轻车西行”,他留下门徒宋道安等九人,在当地选址修筑道观(邱处机为纪念其故乡,为该观题名为“栖霞观”);自己则携弟子赵九古等十人,乘坐两辆大车,在数十名蒙古骑兵的护卫下,艰难地翻越“其山高大,深谷长坂”的金山。这是邱处机西行途中最为艰险的一段路程。此前不久,成吉思汗三子窝阔台虽曾督军“初辟其路”,但车辆仍是不易通过。邱处机等人所乘之车,是用绳子拴住车辕,然后由驿卒百人用力拖曳,始得上山;下山则是用绳子拴在车轮上,边下山边放绳,随下随放,欲停遂止,以免冲下深谷。越过金山后,他们来到一条大河(即今乌伦古河)之畔,附近水草极为丰美,遂“连幕为营”,在此休息了数日,以使疲累过度的站牛驿马恢复体力。邱处机此时神清气闲,心旷神怡,遥望北山,赋诗一首:“八月凉风爽气清,那堪日暮碧天晴。欲吟胜概无才思,空对金山皓月明。”

  此后,邱处机一行所经路线是今准噶尔盆地东侧的博尔腾戈壁滩(“白骨甸”)和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大沙陀”)。这些去处完全是不毛之地:或“地皆黑石”,或沙海茫茫,“度沙岭百余,若舟行巨浪然”。他们行进在沙漠中时,南望天际,忽然闪现出一片银霞般的白光,通过沙漠后探问路人,方知乃是阴山(今天山)。邱处机顿时精神一振,又赋诗云:“高如云气白如沙,远望那知是眼花。渐见山头堆玉屑,远观日脚射银霞。横空一字长千里,照地连城及万家。从古至今常不坏,吟诗写向直南夸。”

  八月二十八日,邱处机等人抵达阴山后,受到畏兀儿酋长与族众的热情款待,然后沿着阴山北麓西进,数日后到达畏兀儿的陪都别失八里。当地官贵士庶及诸教神职人员数百人,列仪仗远迎,将他们一行安顿在城西一处风光旖旎的园林中。当夜,大风骤起,沛雨随至,园内树木在风雨中飒飒有声,如歌如诉,邱处机不禁为之动情,在楼阁之上又写下一首五言诗:“夜宿阴山下,阴山夜寂寥。长空云暗暗,大树叶萧萧。万里途程远,三冬气候韶。全身都放下,一任断蓬飘。”离开别失八里后,他们在九月九日重阳节这天抵达昌八里城,在这里受到畏兀儿国王和王后的欢迎。在宴会上,邱处机师徒对当地特产哈密瓜称奇不已,记道:“甘瓜如枕许,其香味盖中国未有也。”翌日傍阴山继续西行,大约过了十天,又经行一处沙漠,沙丘如惊涛骇浪,时聚时散,车陷马滞,苦苦挣扎了一个昼夜方得走出。

  从沙漠中走出五天后,他们经行一个方圆约有二百里的大湖,雪峰环绕,倒影如画,邱处机为之心醉神迷,美其名曰“天池”,这就是今新疆境内的赛里木湖。他们沿湖南下,一路经过阿里马城(遗址在今新疆西部霍城县境内)、大石林牙城(即虎思耳朵,今吉尔吉斯共和国伏龙芝)、塔剌思城(今哈萨克共和国江布尔城)、赛蓝城(在今哈萨克共和国南部奇姆肯特城东20公里处)及塔什干城,由浮桥过了霍阐河(今锡尔河),抵达中亚重镇邪米思干(今乌兹别克共和国撒马尔罕)。驻守该城的蒙古军统帅耶律阿海率领诸将及回回首领载酒郊迎,百般款待。因盗匪猖獗,路途不靖,邱处机一行就暂停不行,在邪米思干过了一冬。到了三月上旬,宣差阿里鲜前来传达成吉思汗的圣旨,约请邱处机前往相会。邱处机遂在刘仲禄、田镇海等人陪同下,于三月十五日出发,过铁门关(今阿富汗库尔勒城北),向东南方行进。他们渡过阿姆河后,又继续走了四天,遂“得达行在”,即成吉思汗的驻跸地(大约在今阿富汗东北巴达克山西南)。自此,邱处机一行为时一年零三月之久,行程数万里之遥,风尘仆仆,艰苦历尽,终于自东海之滨到达西域的雪山脚下,正如其诗中所云:“千山及万水,不知是何处”,“直教大国垂明诏,万里风沙走极边”。

  邱处机抵达行营后,成吉思汗当即与他会面。寒暄过后,成吉思汗就急于问道:“真人远来,有何长生之药可资朕乎?”邱处机坦率地回答说:“有卫生之道,而无长生之药。”成吉思汗虽不免失望,但很赞许他的诚笃,称其为“神仙”,特在紧邻御帐的东侧设两座帐幕安置他们师徒一行,以便随时召见。在雪山避暑的行营,邱处机前后为成吉思汗讲道三次,所讲内容,主要是三点,即:长生之道,清心寡欲;一统天下,不嗜杀人;为治之方,敬天爱民。对于成吉思汗所提出的诸如长生之术、治国之道等问题,邱处机都以道家的理念作了明晰而圆满的回答。成吉思汗对于他的宣讲甚为满意,对众侍臣说:“神仙三说养生之道,我甚入心。”并命书记官记录在册。

  入秋之后,邱处机随从成吉思汗缓缓东归,一路讲经论道,不离左右。次年(1223年)三月十日,邱处机辞别成吉思汗,启程东返。邱处机上路时,与之相识的众官员“皆携葡萄酒珍果,相送数十里。临别,众皆挥泪”。邱处机师徒的东归,基本上是遵循着原路而偏南的路线,于当年八月回到宣德府,受到元帅耶律忙古的列队郊迎,下榻在朝元观中。三年远行,恍如一梦,邱处机感慨万端,为此赋诗云:“万里游生界,三年别故乡。回头身已老,过眼梦何长。浩浩天空阔,纷纷事杳茫。江南及塞北,从古至今常。”

  金哀宗正大元年(1224年)二月,燕京行省长官石抹咸得卜、刘敏等致书邱处机,恳请他主持燕京的大天长观(即今白云观)。邱处机接受邀请,来到燕京,进城之时,“四远父老士女,以香花导师入京,瞻礼者塞路”,可谓盛况空前。以后邱处机就长住在天长观,成吉思汗特颁发诏旨:“改天长观为长春宫,诏天下出家善人皆隶焉。且赐以金虎牌,道家事一仰神仙处置。”邱处机遂被授予了总管天下道教事务的全权。成吉思汗并下诏:“尽免全真赋役。”由于得到成吉思汗的恩宠,全真道教迅速传遍南北,臻于鼎盛。正如元代《终南山楼云观碑》所云:“至于国朝隆兴,长春真人起而应召之后,玄风大振,化洽诸方,学徒所在,随立宫观,往古今来,未有如此之盛也。”

  邱处机以年逾古稀的高龄,远赴西域会见成吉思汗,受尽常人难耐之苦,历尽乱世难忍之危,究竟其主观意图为何呢?邱处机生逢乱世,面对的是“高原水出山河改,战地风来草木腥”(元好问:《壬辰十二月车驾东狩后即事》)的残酷现实。他在动身西行初抵宣德时,曾寄诗一首给燕京道友:“十年兵火万民愁,千万中无一二留。去岁幸逢慈诏下,今春须合冒寒游。不辞岭北三千里,仍念山东二百州。穷急漏诛残喘在,早教身命得消忧。”此诗充分表露了其悲天悯人的心迹。在战云密布、山河变色之际,邱处机眼见兵燹遍地,生灵涂炭,欲“以无为之教,化有为之士”,以全真道的教义去劝说成吉思汗敬天爱民、节欲止杀,“拯亿兆于沧海横流之下”,给黎民争取一个清平、安宁的日子。可见邱处机的万里西行,不仅是单纯出于传道的宗教目的,更怀有为民请命的良苦用心。至于成吉思汗对邱处机的礼遇与尊崇,也不只是出于对其为人的景仰和对其说教的首肯,而是有明确的政治目的,企图利用邱处机在广大道徒与民众中的威望与影响来加强对中原地区的统治。对此,自有历史学家们去作专门的论述,这篇小文就不赘述了。

  邱处机远行西域的事迹,全靠着一部古籍的记录才为后人所知,这就是其随行弟子李志常(字浩然,道号“通玄大师”)所撰《长春真人西游记》。书中详细记载了邱处机“万里西游”的行迹,对一路上的自然景观、山川草木、历史遗址、风物人情以及西域一带的农事和宗教活动等,均有生动翔实的记述。这部珍贵的典籍,堪与晋代法显的《佛国记》、唐代玄奘的《大唐西域记》相媲美。然而,自邱处机去世后,由于佛道纷争,致使《长春真人西游记》“世鲜有传本”,长期湮灭不彰。直到清乾隆五十九年(1794年),当时的著名学者钱大昕和段玉裁同游苏州玄妙观,始从《正统道藏》抄得,自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始有刻本传世。近代国学大师王国维对该书跋语中有如下誉辞:“全真之为道,本兼儒释,自重阳以下,丹阳、长春并善诗颂。志常尤文采斐然。其为是记,文约事尽,求之外典,惟释家《慈恩传》可与抗衡,三洞之中,未尝有是作也。”可谓评价甚高。1925年,王国维对这部重要文献进行了详尽的校注,还在书中提到的地名、人名之后,将其所见有关古代文献,逐一抄录附之,起到了笺证和文献类聚的作用。

  公元1227年,邱处机逝世于长春宫,享年八十岁。第二年,邱处机的弟子尹志平于长春宫东侧营建一处下院,称“白云道院”,作为长春宫的附属观宇。1229年,众道徒将丘处机的遗蜕移葬于白云道院内的处顺堂,前来参加葬礼的官员、道士及民众多达三万余人,盛况空前。元朝末年,长春宫遭兵火毁去大半,仅余东侧的白云道院。明初,镇守北平的燕王朱棣命重修长春宫,但以旧址大多荡然无存,一片荒芜,尚存的白云道院也久经风雨剥蚀,残破不堪,修复工程过于浩大,遂重点修缮白云道院,增建前后大殿、廊庑厨庠及道侣清修之所,工程完毕后,更名为“白云观”。后来,又历经宣德、正统、景泰、弘治、正德等朝的多次扩建,形成了“绕以周垣,植以嘉木,兹观至是始大”的胜状。清代又几经修葺增建,规模更为宏大壮观。白云观中共有历代碑刻三十多块,对长春真人邱处机的事迹和白云观的兴废沿革多有记载。现大多保存较好,但有一部分散佚,日本东京大学教授小柳司气太编著的《白云观志》,录存了绝大部分碑文,是研究白云观史的重要资料。

  白云观楼阁亭台,错落有致,规模宏大,气势非凡。它坐北朝南,分中、东、西三路,由数进四合院组成,还辟有一处道观中罕见的后花园,称“云集园”(又称“小蓬莱”),园内古树蓊郁,杂莳花木,清净幽雅。中轴线上依次陈列着五重正殿,层层叠叠,一殿高于一殿,皆符合正殿高大而重院深藏、宫门向阳而前后掩映的庙宇建筑要求,完美地体现出明清两代道观的规制及特色。第三进大殿名“老律堂”,始建于明景泰七年(1456年),原名“七真殿”,供奉着全真教“七真人”。正中端坐着邱处机;东面依次是刘处玄、谭处端和马钰;西面依次是郝大通、王处一和孙不二。清代又易名为“老律堂”,成为传授戒律仪式的场所。第四进大殿名为“邱祖殿”,即元代的“处顺堂”。据记载,在殿门两侧原有一副清朝乾隆皇帝题写的联语:“万古长生,不用餐霞求秘诀;一言止杀,始知济世有奇功。”原联不知去向,现在则是华阳黎遇航撰、玉溪道人书的一副楹联:“悟道藏玄机,四海驰名朕信宠;见君礼稽首,一言止杀救苍生。”殿内供奉着邱处机的塑像,面白如玉,朱唇微启,双瞳含笑,安恬慈祥,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邱祖手执如意,身后置经书一部,道服色彩鲜艳,线条自然流畅,气韵明快飘逸。他的两旁侍立着两名弟子,各自手持经卷,神色恭谨端严。邱祖像上方的龛壁中彩绘着一条出水神龙,正在云雾中叱咤翻腾,龙的下方是一片礁石林立、翻江倒海的情景,这恰与邱祖安然自若的神态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大殿两侧有“邱祖西行”的悬塑,乃是现代人的作品。在殿内汉白玉云水座上,有一个能容纳五斗米的巨钵,它是用树身上生成的树瘤做成的。巨钵上广下狭,近似瓢形,钵体呈深棕色,上面还镶嵌着一道金边,好似金环缠绕,显得分外庄重华贵。金边上镌刻着以下字样:“大清乾隆二十年奉旨重修髹金供本观”。实际上,此钵乃宋代所制,后来清朝的雍正皇帝将其作为供品赐予了白云观。当时雍正帝还颁旨:“庙中他日有绝粮乏食之时,道众可持此钵从正阳门入皇宫中,必有赐给。”对白云观道众的优渥宠遇,由此可见。

  在御赐巨钵的下面,即葬有邱处机的灵柩。每年农历正月十九日为邱处机的冥诞之日,白云观的道士们照例要举行“燕九节胜会”,以示纪念。“燕九”的本意是“燕邱”,即以酒席来祭祀邱祖处机,但久而久之被民间大众讹传成了“燕九”,作为俗称流传下来,演变为一年一度的燕九节(又称“神仙会”)。每年春节后十余日间,京师的男女老幼几乎倾城出动,各曳竹杖,涌向白云观烧香上供并纵情宴乐,届时此地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成为京畿独具特色、最负盛名的庙会。

  “秋风正萧索,怀古一长吁。”历史如烟,数百年的岁月倏忽逝去,曾经西行万里去会晤成吉思汗的长春真人邱处机,如今在古意幽然的白云观中默默地安息着,听凭时世变幻,笑看云卷云舒,给来自喧嚣红尘的匆匆访客,带来些许宁静、悠然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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