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有为在芳村的岁月（吴志诚）

琅嬛洞天

吴志诚


　　康有为（1858——1927），又名祖诒，字广厦，号长素，晚年人称康南海。生于广东南海西樵山北之银塘乡（又称苏村）敦仁里祖居的延香老屋中。其高祖文耀，嘉庆举人，为岭南大儒，曾祖健昌，号云衢，为广州府学宫云衢书院创始人。祖父赞修，道光举人，历任钦州学正，叔祖国器因镇压太平天国有功，官至广西布政使、护理巡抚。父亲达初，曾提举衔江西补用知县，因常年患病未到任，中年病逝。康有为出身官宦与教育世家，康家在广州的物业有：位于东山的云衢书院（已毁）、万木草堂；位于芳村花棣（花地）的康园、小蓬仙馆等。康有为从13岁开始至40岁期间，曾在芳村花棣居住，从事读书、写作、游历等活动，与芳村花棣结下不解之缘。故芳村算得上康有为的第二故乡。

　　清同治九年（1870），康有为已13岁，随祖父赞修居住广州。他跟随岭南大儒陈奉生学八股文。读书之闲余，康有为多次回小蓬仙馆憩息和活动。此时，康有为奋发读书。年少志高，具有干一番事业的宏愿。

　　清光绪十二年（1886），康有为29岁。“他经常往来于西樵山和广州之间，游历河山，开拓视野，意在高瞻远瞩。有一天，他挺身登上广州迤北的越秀山，又登上了五层楼最高处，揽视神州大地，见远处江海汇合，一片缥缈迷蒙；山风吹起，白云飘飞，他感到像在拥抱着整个中国”（摘自《康有为大传》）。康有为浮想联翩，不禁高吟七律一首：

　　登山缥缈又登楼，风起云飞揽九州。

　　沧海有时经烬劫，布衣何处不王候。

　　袖中纳纳乾坤易，眼底茫茫星汉浮。

　　云水此身频出入，珠江花发又扁舟。

　　康有为来往于白云山，珠江之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求师访友、游历名胜，待到珠江两岸繁花怒放的时候，又乘一叶扁舟回到芳村花棣憩息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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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光绪十三年（1887），康有为“春居花棣伍氏恒春园”（摘自《康南海自编年谱》一书）。他看到清朝日益衰落，民不潦生，十分苦闷。在隐居花棣伍氏恒春园期间，写下一首七绝诗《伍氏万松园观斗蟋蟀》：

　　风流犹是半闲堂，碧琐朱柬斗蟀场。

　　千古雌雄竟谁是，红棉笑杀贾平章。

　　康有为在诗中借鉴历史，以古讽今，影射清朝的腐败。他怀着忧国忧民的志向，立志要维新变法。

　　康有为在隐居恒春园的日子，还进行写作，翻阅大量书籍，修改《人类公理》和《实理公法全书》等书。

　　清光绪十四年（1888），康有为“春夏间居花棣，大通烟雨，读佛典，时以足迹，久滞乡闾”（摘自《康南海自编年谱》）。从这段年谱记载康有为当年曾在花棣居住，读佛典书籍，并且游历芳村的名胜古迹。

　　清光绪十五年（1889）春夏间，康有为在京师逗留，目睹朝廷腐败，朝野污浊。在极度的失望中，康有为愤然去国还乡，于当年12月回到广州。在回故乡之路上，写下了意境壮阔的七绝《去国吟》四首，其中一首云：

　　东山白云日夜飞，西樵山下拓桑肥。

　　百亩耕花花棣，先生归去未应非。

　　诗中，表达了康有为壮志未酬，离京回故乡芳村花棣种花，专心写作，从事理论研究。

　　清光绪二十二年（1896），是年康有为在广州府学宫万木草堂讲学，培养康门弟子。正月初七，康有为回芳村花棣，并欣然写下《人日游花地》七绝诗一首：

　　烟雨井边春最闹，素馨田畔棹方回。

　　千年花棣花犹盛，前度刘郎今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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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人怀着炽热之情，讴歌千年花棣美丽的田园风光；赞美历代羊城八景之一的“大通烟雨”的春意盎然场景。康有为置身于芳村花地，留连忘返，感慨万千！

　　清光绪二十三年（1897），康有为“是年八月纳妾梁氏，筑室花棣将终隐焉。乃室成而未归，已被抄没”（摘自《康南海自编年谱》）。当年康有为入京。上《清帝第五书》，向光绪帝呈维新变法的方略。是年他在花棣修建一栋住宅，位于芳村新隆沙东杨柳岸旁，（据查：康宅于1990年建珠江隧道时拆毁，该房屋业主是康静佳，康有为的侄女后过继成女儿）。次年，戊戍变法失败后，“康有为的家属从花棣宅逃避至澳门，旋去香港”（摘自《康有为学术行年简编》）。

　　民国六年（1917），康有为60岁，居上海。元旦，赋长诗《开岁忽六十篇》（见康有为《纳东海诗集》），诗长235韵，述其雄心壮志。诗云：

　　金山望红棉，花棣种茉莉。

　　蓬馆日游行，绿暗闹红醉。

　　诗人六十抒怀，回想往事，对花棣故乡深情的怀念眷恋。

　　维新派康有为在芳村花棣，度过他一生中最难忘的读书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