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绳院长的诗作

花雨

作者: 杲文川

       这是胡绳院长即将卸任前，社科院党委书记王忍之等到西山胡绳养病处探望、感谢、辞别。                      杲文川摄





胡绳院长的诗作（1）



杲文川



       胡绳院长是1985年来中国社会科学院的，是在社科院任职最长的一位领导。他的学问、为人处事、治院风格赢得了社科院学者、职工的尊敬。

       胡院长初来院时，我还在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工作，与胡院长接触极少。后来，我调到院机关，胡老已是体弱多病的晚年。1997年5月，适逢纪念社科院成立20周年的春秋诞辰，胡老前来主持大典，我为胡老拍了一些照片，收在院机档处的档案里。

       在李铁映将来社科院的前夕，我随院领导到西山去看望病重的胡老。那是中央领导的休假地方，记得过了3道岗，经过严密的审查，方可入内。胡老的61号公寓在半山上，山沟里开满了杏花。因胡老还没睡醒，院领导们都在候着。我顺路四处闲逛。胡老公寓下方不远，就是朱镕基总理的公寓。门前有漂亮的玉兰花。见工人们正在忙活。后来听说，西山有两片修养的地方，胡老住的这一片较小。朱是做副总理时居住在这里，每个周末都来此。升为总理后，有关负责人劝朱迁到大的那一片去，那边条件要更好一点。朱说，我不去，我就住在这儿。下边的人慌忙组织力量前来修理、改善，我恰好就遇见了这一幕。

       返回61号公寓，坐了一会儿，胡老坐着轮椅出来了。他大脑壳、谢顶，充满了智慧，他笑容可掬，完全是副温和长老的相貌。胡老与我们每个人一一握手，当我握住他的手时，感到了一种少有的绵软、温柔。“文化大革命”中，胡绳同志遭受迫害，下放干校劳动。他自己也说“操杂役事稼穑者数年”。可能，除了这几年，胡老一直在文化战线工作吧，所以那手是典型的文人之手。叙话之后，党委书记王忍之提议和一张影，以作纪念。大家把胡老推到公寓门口，春日暖阳，和煦温暖，但胡老的腿有病，已经站不住了。大家扶起胡老，由他的秘书白小麦躲在胡老身后，扛着他，我和王爱群同时拍下了胡老离开社科院领导岗位的历史一幕。后来，我们随行人员也借机与胡老和了影。李铁映来社科院后，我跟随他多次看望胡老。胡老的故事先讲到这儿，下次再讲几段。



       还行吧，基本看不出胡老背后有个秘书白小麦在扛着他。

    左起：副院长、西方哲学专家汝信，常务副院长、外贸经济学家王洛林，院长、哲学家、历史学家胡绳，党委书记王忍之，副院长滕藤，秘书长朱锦昌，办公厅主任崔智友。            杲文川摄

       胡老2000年逝世后，我也怀念这位慈祥的领导和真正的学者，就找白小麦要一本《胡绳诗存》，作为纪念。过了几天，白小麦给我找了一本1996年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的《胡绳诗存》，并悄悄对我说，别声张，家里没有几本了。现在再要找，可能就找不到了。


       胡老1918年1月11日出生于江苏省苏州市。1931年，他升入高中时发生“九一八”事变。深重的民族危机激起他强烈的爱国热情，从此，他开始接触马列著作和中共地下党的出版物。1934年考入北京大学哲学系。1935年9月在上海参加革命，从事共产党领导的文化活动和抗日救亡运动。他一面自学一面写作，为《读书生活》等刊物撰稿，参加《新学识》的编辑工作。抗日战争爆发后，他到武汉，于193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此后，他在武汉、襄樊、重庆等地参与党的文化领导机构和统一战线工作，先后任《全民抗战》等刊物编辑、襄樊第五战区文化工作委员会委员、《鄂北日报》主编、中共中央南方局文委委员、生活书店编辑、《读书月报》主编。1941年1月皖南事变后，他到香港，任《大众生活》编委。同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他返回重庆，任中共中央南方局文委委员，党的机关报《新华日报》社编委。解放战争时期，他在上海和香港为党工作，先后任中共上海工委候补委员、文委委员，上海、香港生活书店总编辑，经常为上海的《民主》《文萃》以及香港的《理论与现实丛刊》等刊物撰稿。1948年10月，他离开香港到达河北省平山县解放区，任中共中央宣传部教材编写组组长、华北人民政府教科书编审委员会副主任。1949年9月，他作为社会科学界代表团成员，出席第一届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参与创建新中国的筹备工作。  


        为了使博文不致太长，胡老的经历也只抄录新中国成立之前的一段。下次再抄录1949年以后的部分。因为，战争年代，胡老的许多诗词已经找不到了，收入《胡绳诗存》的有300首上下。绝大多数是绝句，言简意赅，浓缩精炼。书的封面是文史大家钱钟书的题签。今天先贴出几首和《自序》，从自序中，可以看出胡老的文言文功底。以后会贴出《增订本前记》，以供博联社的诗词爱好者学习。



       时任社科院副院长的钱钟书为胡老的诗集题签。   杲文川翻拍



       《胡绳诗存》的自序，可以看出胡老那一代人古文功底是十分扎实的。

                                          杲文川翻拍




过南京夜闻东北流亡学生唱“松花江上”

1937年10月

木落山空夜更凉，

石头城下唱松江。

沃原千里无颜色，

志士如何不断肠。


襄 阳 记 事

1938年12月

戎马仓皇渡口寒，

城荒酒店一灯残。

樽前忽见纷飞雪，

犬吠村村觅路还。


襄    江

1939年2月

襄江水涨碧连天，

美酒盈觥送旧年。

月色三分七分罪，

路人笑我十分颠。


过  松  坎

1941年2月

初入黔山道，

飙风动客心。

飞扬惊峭谷，

萧瑟泣长林。

知有南冠叹，

哪堪中夜吟。

推窗疑昧旦，

寂寞待鸡音。


原注：当时，松坎一带有国民党当局所设集中营。

     杲注：南冠：楚冠，这里是囚徒的意思。用《左传·成公九年》，楚钟仪戴着南冠被囚于晋国军府事。 唐骆宾王《在狱咏蝉》“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侵。”明夏完淳《别云间》“三年羁旅客，今日又南冠。”诗中的“南冠”都指的是囚徒的意思。 意思是：过了三年漂泊的生活,今天又成了囚徒。


过  贵  阳

1941年2月

峨眉难敌霜雪手，

春来不见倚翠楼。

重门寂寂十字锁，

铁窗压碎深闺愁。

远客到此空怅望，

徘徊遽去摧肝肠。

醉饮肆前人不识，

轻车隐隐过贵阳。



注：贵阳其实有进步书店被当局查封。



       左起：本人，办公厅主任崔智友，副院长王洛林、汝信，党委书记王忍之，副院长滕藤，秘书长朱锦昌，摄像师王爱群；轮椅上胡绳。

花雨

杲文川



       在革命战争年代，胡绳同志在中国共产党直接领导的报刊和其他进步报刊上，发表了大量文章，还出版了多部著作。其中，有的是结合中国实际宣传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优秀通俗读物；有的是宣传党的理论和政治主张，批判错误思潮的思想政治评论；有的是用新观点新方法论述中国封建社会历史和中国近代历史的学术著作。1948年出版的《帝国主义与中国政治》，是深入揭示鸦片战争后80多年间中国政治的学术力作。这些作品曾多次再版，有的还有多种外文译本，在海内外特别是在思想文化界和知识青年中产生了很大影响。他在战时国民党统治区的险恶环境中，不畏国民党的反动政治高压，以马克思主义为武器，在思想文化战线上冲锋陷阵，表现出了一个党所培养的年轻文化战士在政治上理论上的党性和锐气。从17岁到30岁的十多年间，他发表的文章和著作多达一百多万字。这些文字，连同他在党领导下开展的文化界多方面的统一战线工作，使他在新中国成立前的社会科学界就享有盛名。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胡绳先后任政务院出版总署党组书记、人民出版社社长、中共中央宣传部秘书长、《学习》杂志社主编、中共中央马列学院第一部主任、中共中央政治研究室副主任、《红旗》杂志社副总编辑、中央马列主义研究院副院长。50年代至60年代中期，他参加《毛泽东选集》的编辑工作，负责党的理论研究和宣传工作，参加党和国家许多重要文件（如1954年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草案的报告，中共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政治报告等）的起草，参加毛泽东同志和党中央召集的关于重要学术理论问题的讨论，为研究、阐释和普及毛泽东思想，向干部群众进行马克思主义的启蒙教育，宣传党的方针政策，付出了大量心血。50年代初期，他撰写的《中国近代史提纲（1840-1919）》和发表的《中国近代历史的分期问题》，对后来中国近代史的教学和研究产生了很大影响，形成了中国近代史研究的一个有特色的体系。  

    “文革”中，胡绳遭受迫害，下放干校劳动。1973年后逐步恢复工作。1975年被任命为国务院政治研究室负责人之一，参加毛泽东著作的整理和主管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的恢复工作，为邓小平同志领导的全面整顿付出了艰苦的努力。在此期间，他还着手写作《从鸦片战争到五四运动》一书，于1981年由人民出版社出版。这部70多万字的著作，系统地论述了鸦片战争后80年间中国社会经济结构和各个阶级的发展变化，成为推动近代史研究和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的优秀著作。（待续）






即      事

1948年11月

南北纷纷树捷旗，

乘风万里到天涯。

灯前蓦对娟娟影，

酒畔难禁漠漠思。

辛苦十年忍泪说，

宽容两字胜鞭笞。

不须回首长堤柳，

郑重明朝又别时。


梦 回 故 寓

1970年

细草侵阶路不斜，

枝头红柿粲于花。

飞来辽鹤原无迹，

烂尽樵柯尚有家。

四海翻腾惊岁月，

一身俯仰乱蓬麻。

犹思挥笔追班马，

不用频嗟发已华。

    杲注：班马：指史家班固和司马迁。频嗟：不断的叹息。此时胡老52岁，正受到“文革”的磨难，所以头发已渐花白。


为政治骗子辈画像

1971年

冠带沐猴颇自豪，

纷纷鼠窟纛幡高。

机心漫说马生角，

蜜口阴藏腹是刀。

雨覆云翻成底事，

左撑右拄总徒劳。

侜张百态形难遁，

蚁梦仓皇笑尔曹。


    杲注：纛幡：军队的大旗和旗幡。马生角：语出《史记．剌客列传论》:“世言荆轲其称太子丹之命‘天雨粟马生角’也太过。”司马贞索隐:“《燕丹子》曰:丹求归秦王曰:乌头白马生角乃许耳。”丹及仰天叹乌头即白马亦生角。“《风俗通》及《论衡》皆有此说仍云‘厩门木乌生肉足’。”后用以比喻不可能实现的事。亦比喻历尽困境苦熬出头。侜张：诳人，欺骗。



春      晨

1972年4月

烟柳参差弄早晴，

遥岑隐约黛眉横。

护田绿涨潺潺水，

绕屋清啼历历莺。

老杏槎牙犹蕊放，

新苗勃茂已塍盈。

不辞齿豁头童日，

袒袖振衣学稼耕。


杲注：槎：本意是“木筏”，在此同“茬”意。塍：田间的土埂子。


立      夏

1972年5月

簌簌槐花拂面香，

绿荫成盖暖风扬。

田坪初画埂如矢，

麦浪频翻穗吐芒。

疲马犹知思大漠，

壮怀岂尽付流觞。

为祛旧惑重开卷，

偶赋新诗待插秧。


杲注：祛：除去。


感  旧  有  赠

1972年4月

海事狂飙浪拍天，

卅年前事感依然。

瘴浮岭表悲荒泽，

路接巴山仰绝巅。

世事驱人多别梦，

歧途误我已华颠。

相期晚节同珍重，

饮马咸池更着鞭。

杲注：华颠：头顶发已花白。



       王光美曾任社科院外事局局长，在20周年院庆时，胡老与王光美晤谈。

花雨

杲文川



       接续前边的是中央对胡老的评价：

       进入改革开放的新时期以来，胡绳同志于70年代末80年代初，先后任毛泽东著作编辑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副主任。1982年起任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主任，1994年任中共中央党史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1985年至 1998年任中国社会科学院院长。他还担任过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起草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和澳门特别行政区基本法起草委员会副主任委员。这期间，他继续参与或负责党和国家许多重要文件的起草工作，包括参加起草《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和修订新宪法，主持国内哲学社会科学的学术研讨活动，参加重要的国际学术文化交流和与台湾学者的交流等。他为总结历史经验，实现党的工作重点的历史性转变，宣传党的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方针政策发挥了重要作用。  

    胡绳同志在担任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主任、中国中共党史学会会长时，对中共党史的研究作出了重要贡献。由他主编的《中国共产党的七十年》，是一部具有权威性的中共党史简明读本，并有英文译本在国外发行。1991年出版的《中国共产党历史》上卷，也是由他主持撰写的一部有重要影响的党史著作。  

    胡绳同志长期担任中国社会科学院院长，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副主任委员，还曾任中国史学会会长、孙中山研究会会长。中国科学院设立学部后，历任哲学社会科学部学部委员、常务委员。他十分重视我国社会科学的学科建设和队伍建设，强调社会科学为适应时代需要要有一个大的发展。他坚持执行党的知识分子政策和"双百"方针，尊重科学，爱护人才，努力为学术研究创造良好的环境。1990年，欧洲科学、艺术与文学科学院授予他院士称号。

    在八九十年代，胡绳同志发表了一些有影响的论著。1987年，他撰写了《为什么中国不能走资本主义道路》一文，深入分析中国的特殊国情，有力地论证了中国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历史必然性。1991年，他在日本亚细亚大学的演讲《论中国的改革和开放》，在国内外受到普遍的称赞。1994年6月，他发表题为《什么是社会主义，如何建设社会主义？》长文，同年底发表《马克思主义是发展的理论》演讲，强调马克思主义是发展的理论，邓小平理论是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建设学说在中国条件下的巨大发展。胡绳同志晚年对于邓小平理论的阐述和传播，作出了重要贡献。1998年人民出版社出版《胡绳全书》，汇集了他从1935年以来60多年间有代表性的作品，集中地反映了他一生研究和写作的丰硕成果。胡绳同志的旧体诗集《胡绳诗存》，也曾多次增订再版。（待续）

   

       我到社科院院部工作后，胡老常年生病在家，基本不来院里，常务工作由党委书记王忍之主持，有重大事情再与胡老联系。胡老的组织观念很强，尽管身体不好，还来院里参加过党小组的民主生活会。1998年，人民出版社出版了《胡绳全集》，书的座谈会在社科院学术报告厅举行。因为胡老是德高望重的全国政协副主席，那天的座谈会汇聚了全国政协的领导和在京理论界的许多重量级的人物。全国政协主席李瑞环是第一次到社科院，主席台上坐着中共中央常委李瑞环，中央政治局委员、社科院院长李铁映，全国政协副主席胡绳、雷洁琼，国家图书馆馆长任继愈，社科院党委书记王忍之，中宣部常务副部长郑必坚。李铁映和著名理论家邢贲思（中央党校副校长）、逄先知（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主任）、龚育之（中央党史研究室常务副主任）在会上发言。到会的知名专家学者有廖盖隆、王梦奎、戴舟、李传华金冲及、陈威、郑惠、李慎之、丁伟志、汝信、江流、王洛林、张海鹏、王仲殊、蔡美彪、方克立、吴建璠、薛德震等。专家学者们对胡老的学术成果予以了高度评价。



      左起：王忍之、任继愈、胡绳、李瑞环、李铁映、雷洁琼、郑必坚。杲文川摄




       胡老在党小组民主生活会上发言。左一是副秘书长浦寿昌、左二是党组书记梅益。



       胡绳院长手书。         






得  家  书

1972年9月30日

老妻念我早还家，

为报寒窗菊有华。

阶下玉簪潜吐蕾，

盆中铁树漫抽芽。

南溟合展垂天翼，

东郭休培避世瓜。

覆水坳堂舟一芥，

年年咫尺是天涯。


      杲注：玉簪：一种花卉，与下句铁树对仗。南溟：地名，最早出现于庄子的《逍遥游》：“北溟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溟。南溟者，天池也。”“溟”就是冥，因是大海天池，所以才又添了水写成溟。第5、6句胡老在此用典，本人才浅，关于“避世瓜”解释不出，开始以为与东郭先生有关，后来请教了古典文学学部委员陈毓罴，陈认为是汉代人避世不仕的典故，他帮我查古籍，来电话告诉我，我后来推断“东郭”是指古代外城城郭东边，即东郊的意思是正确的。秦朝亡后，曾为秦“东陵侯”的邵平成为平民。为避世，他在长安东郭城外种植瓜田，因瓜甜，有盛名，被称为“东陵瓜”。按作家村陈舰平的解释：胡老用“休培”“避世瓜”这个典来表达自己虽在农村学稼耕，但依旧关注现实问题，忧国忧民，思考时代发展的答案。


上熊老（瑾玎）

1972年

忆傍红岩事砚磨，

不因颠沛怯风波。

书同阅历常嫌少，

酒助精神岂在多。

浩浩乾坤图雀报，

冥冥魑魅喜人过。

殷勤老辈遥相问，

仰止高山矢靡它。


       杲注：熊瑾玎(1886-1973)长沙人。1918年秋加入革命团体新民学会。1919年参加长沙五四运动。1922年起先后任湖南自修大学教务主任和湘江学校董事，协助毛泽东培养革命人材。第一次大革命失败后入中国共产党，在中共湖北省委机关工作，后到上海。1928年4月起，担任中共中央的会计，1931年秋被派往湘鄂西革命根据地，担任湘鄂西省苏维埃政府宣传教育部部长兼省政府秘书长。1932年又回到上海，负责党中央内部交通。1933年4月在上海法租界被捕，在国民党监狱中受尽严刑拷打，始终坚贞不屈，并组织难友为改善生活条件进行顽强的狱中斗争。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经党中央营救获释出狱到武汉。1938年1月中共中央长江局机关报《新华日报》创刊，他担任报社总经理，1944年夏并任中共中央重庆工作委员会委员。抗日战争胜利后，1946年转入晋绥解放区，担任《晋绥日报》社副经理。后任解放区救济总会副秘书长、中国人民救济总会监察委员会副主任等职。新中国成立后，担任中国红十字会副会长等职。被选为第一至四届全国政协委员。"文革"中曾遭到怀疑，周恩来在证明材料中指出，他"担任党中央最机密的机关工作，出生入死，最可信赖"。著有《革命老人徐特立》，出版有《熊瑾玎诗草》。
矢靡它：见《诗经·风·柏舟》“之死矢靡它”，之：到，矢：誓，靡它：没有别的心思，“它”在此读“tuo”，以押“梭波”韵。


文  风（三首）

1972年11月

一

长文拖沓水无油，

老妪诵经人尽愁。

闻道有碑称没字，

一言不着得风流。


二

味同嚼蜡厌浮词，

波浅流孱故弄姿。

不见大江东出峡，

苍苍莽莽自雄奇。


三

条分缕析辨芒毫，

破伪存真笔似刀。

不学庖丁解牛术，

弩张剑拔浪称豪。


陈毅元帅逝世周年

1972年12月

大将星沉四海悲，

英名不逐岁年移。

风高淮泗军情急，

霜重霸陵夜猎迟。

剩有丹心悬宇宙，

何尝丛棘蔽兰芝。

当年风采疏趋谒，

鲁钝长惭慧眼知。


       杲注：淮泗：指新四军活动的淮河、泗水一带。霸陵：汉文帝陵寝，有时写作灞陵。灞，即灞河。因霸陵靠近灞河，因此得名。位于西安东郊白鹿原东北角。作家村陈舰平补充解释说，霸陵夜猎的典故，这是用汉飞将军李广霸陵夜猎遭霸陵尉刁难的典故，说明陈毅元帅遭林彪一伙迫害的历史。上句写淮泗军情，陈毅元帅领导新四军抗战对日伪对顽军进行斗争的事迹，下句写陈毅与林彪一伙的斗争。


抗日战争结束时出川

36年后重到重庆成都有作

1982年12月14日

杜老草堂诗律细，

征西陆子句如珠。

我生频饮嘉陵水，

分得才情一寸无？